林顏回到警局, 民警帶著莫如蕓進來，“她說要給方宇辦理身後事，問問屍檢報告什麽時候能出來？”

林顏蹙眉, “你就這麽著急？還是你想早點領到你的保險賠償金？”

莫如蕓微微一楞, 坐在椅子裏，剔了剔自己的手指, “話別說得那麽難聽嘛。突然發生這麽可怕的事情，人家也是想換個地方生活。”

林顏蹙眉, 沒心情跟她周旋, “案子還沒完結, 暫時還不能讓你將屍體領走。”

莫如蕓坐不住了, “可我問過律師，他們說你們沒資格扣留那麽久。”

林顏敲了敲桌面, “那是之前，可現在成浩也死了，而且很有可能是同一個兇手幹的。我們要留下來做比對, 暫時不能讓你領走。”

莫如蕓驚恐地睜大眼，從椅子上站起來, “你說什麽？成浩也死了？他為什麽會死？”

林顏有些好笑, 腳踩兩條船的女人難道還有真愛嗎？她打量莫如蕓, “他也有一份巨額保險單, 受益人也是你。他死了, 你不應該高興嗎？”

莫如蕓重新坐下, 又換上笑臉, “你說得也對。我剛剛還真沒想到。”

林顏剛剛只是在嘲諷她，沒想到她居然真這麽想，頓時有種被顛覆三觀的感覺, “他好歹也是你的男朋友，他死了，你就一點也不傷心？”

莫如蕓諷刺一笑，“男朋友？我男朋友那麽多，少他一個不少，多他一個不多。要是個個都傷心，我還不天天泡在水裏。”

她從身上摸出一根細長的煙，點燃之後抽起來，“更何況，他和我不過是玩玩罷了。他那種花花公子，誰會相信他有真心。警官，我奉勸你一句，別那麽天真。”

林顏盯著她手裏的煙，“這是警局，不允許抽煙，麻煩你掐掉。”

莫如蕓吃癟，覺得沒意思，乖乖掐滅，站起來沖林顏道，“等什麽時候能辦身後事，你再通知我吧。我要去外地玩一圈，說不定回來後，你們案子也查完了。”

林顏已經無力吐槽，這女的都沒心嘛，還是她真的只認錢。

還不等莫如蕓離開，王東川拿著檢測報告進來，“林隊，水晶獎杯上的指紋已經驗出來了。”他回頭看了眼莫如蕓，“指紋是她的。”

莫如蕓驚恐地瞪大那雙美麗的桃花眼，指了指自己，“我？”她想也不想就道，“怎麽可能是我？我殺他幹什麽？”

王東川有些無語，巨額保險賠償金難道還不夠吸引人？

林顏接過報告，上面有指紋比對，“莫小姐，恐怕你暫時不能離開了，我們要給你錄一份口供。”

莫如蕓經過短暫的驚訝後，很快恢覆正常，撩了撩長發，沖王東川拋了個媚眼，“好啊。”

王東川被電得七葷八素，從脖子一直紅到額頭，周海正見此，用文件拍他胸口，“哎，人都走了，犯什麽花癡啊。”

劉望歸拿水杯到飲水機旁接水，點頭附和，“就是。像這種蛇蠍美人誰碰誰死。你瞅瞅，跟她好過的兩個男人都死了。阿東啊，你還是小心些吧。”

王東川撓撓頭，“不是。我沒有。”

陳枝枝撇嘴，“喜歡就喜歡唄，幹啥不承認呢？她又沒結婚，你也沒娶妻，你還有機會啊。”

她這麽一說就等於火上澆油，王東川更急了，“不是。我真沒有。我只是覺得兇手不是她。”

周海正拍拍他肩膀，“不是吧？阿東，你還真被她迷住了？指紋報告都出來了，你還說不是她。你被她電傻了吧？”

王東川急道，“那你們怎麽解釋方宇被殺，她在酒吧呢？她總不可能會分1身吧？”

這算是問到點子上了。有不在場證明，她就不可能同時出現在兩個地方，陳枝枝走過來，“會不會是王麗麗作偽證？就像當初的李國平一樣？”

劉望歸喝了一口水，“行了，與其好奇，還不如進去問問。”

他拿著本子進去，與林顏一塊審問。

“昨天下午1點至3點，你去哪了？”

莫如蕓想都沒想就道，“我約朋友在一家咖啡店見面。我給你們電話和地址，你們自己去查吧。”

林顏聽這熟悉的話語，再看她這淡定的表情，總覺得這女人有種說不出的奇怪。

“說說水晶獎座吧？為什麽上面會有你的指紋？”

莫如蕓支著下巴想了好半天，“我在成浩家曾經看過一個水晶獎杯，當時以為是他的，好奇拿起來看了一眼。誰知他說不是他的。可能指紋就是那時候粘上的吧？”

林顏又問，“上次你在酒吧收了王麗麗十萬塊錢，後來你去哪了？”

莫如蕓動了動身體，“原來她連這都跟你說了。”她不太在意，你情我願的事情，她想了想，“附近有個工行ATM機，我直接將錢存進去了。拿著也不方便。”

林顏點頭，“莫小姐牽扯兩宗謀殺案，我們要扣留你48小時，確認你的不在場證明有效，我們就會放你離開，但是你暫時不能出國，請您待會交出證件。”

莫如蕓蹙眉，“憑什麽？我根本沒犯法，你們沒資格扣留我。”

林顏笑容不變，“我們當然有資格。請你配合。”

莫如蕓與她對視半晌，最終敗下陣來，“行。不出就不出，我在國內一樣玩。”

林顏沒說話，叫王東川給她放手續。

莫如蕓似乎一刻也不想在這個地方待，劉望歸看著她憤憤離去的背景，直搖頭，“這女人真是絕了。”

林顏走出去，將莫如蕓剛剛說的地址給了周海正，讓他去查下莫如蕓的不在場證明，把人帶到警局做份筆錄。

周海正有些無語，“又有不在場證明，我怎麽覺得她好像知道有兇殺案似的，這也太巧了吧？”

林顏攤了攤手，“先去查吧。”她又看向陳枝枝，“你去王麗麗和莫如蕓昨晚去的酒吧附近看看那邊有沒有工行ATM機，調一下監控，看看她有沒有去存錢？”

陳枝枝眼睛發亮，“林隊，你懷疑王麗麗給假口供？”

“人會說謊，證據不會。我總覺得這兩人的死與莫如蕓脫不開關系。”林顏倒不是對莫如蕓亂搞男女關系這點看不上，而是覺得那兩張巨額保險單太誘人了。莫如蕓這麽愛錢，怎麽可能會無動於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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陳枝枝那邊很快查到視頻，正如莫如蕓說的那樣，當天晚上21點22分，莫如蕓真的去了酒吧附近的ATM機存錢，存錢的時候，她還擡頭看了眼攝像頭，將她那張臉拍得一清二楚。

林顏反覆看過好幾遍，都沒看出有什麽破綻。

周海正那邊也很快將莫如蕓的新證人帶來了。

對方是個身材高挑的女子，穿著白色襯衫，緊身牛仔褲，戴著墨鏡，走起路來，有種特別的韻味。王東川站在她邊上，就像個小跟班。

林顏將人請進問話室，指了指她臉上的墨鏡，“拿下來吧。這裏不允許戴墨鏡。”

對方這才心不甘情不願拿下來。

卻沒想到她眼睛周邊有好幾道抓痕，已經結痂。

“你這傷是怎麽回事？”

對方搖頭，“我是成浩的女朋友，可他喜新厭舊，非要跟我分手。前幾天，我去找他，發現莫如蕓也在，我氣不過跟她扭打在一起。這臉是她抓傷的。”

林顏腦海裏立刻閃過莫如蕓那雙精致美甲，“不知怎麽稱呼？”

“我叫劉芳。是個模特。”她從包裏取出一根香煙，剛想抽，想了想，又放回去了，她擡了擡眼皮，打了個哈欠，“你們有什麽想問我的？只管問。我待會兒還有事。”

林顏也不再跟她兜圈子，直入主題，“我們想問今天下午一點到三點，你在哪？”

劉芳微微有些楞，“我在市中心咖啡店約了莫如蕓見面。我懷孕了，是阿浩的孩子，我請她成全我和阿浩，她問我要錢。我就給了她十萬。”

這熟悉的配方，熟悉的味道，林顏都有些無語了，這莫如蕓將自己收拾得那麽精致難不成就是靠這發財的？

“十萬現金？”

劉芳搖頭，“不是，是支票。我跟她分開後，看著她進了附近的銀行。她那種女人根本沒有真心。與阿浩在一起，也只是貪圖他長得帥。”

她揉了揉通紅的眼睛，“可是阿浩偏偏對她情有獨鐘，自打和她在一起，就再也不接我的電話，還要跟我分手。以前他交往過那麽多女朋友，可那些女人只是他的床伴，從來沒讓他心動過。但是他對莫如蕓不一樣，他什麽傻事都為她做過。可她為阿浩做過什麽？她什麽都沒做過。”

她憤憤不平，還有些委屈。為什麽他的阿浩要那麽傻，被個女人耍得團團轉。

林顏給她遞紙巾，“你要學會堅強。”

劉芳接過紙巾，林顏視線落到她手背，那裏有幾道指痕已經結了痂。

見實在問不到線索，林顏就讓她先走了。

兩人出了問詢室，剛好謝肖過來找林顏，林顏請他進來，謝肖看到劉芳的背影，有些好奇，“剛剛那是？”

林顏嘆了口氣，“是成浩的女朋友。說是三天前，她去找莫如蕓，被她抓傷了。”她有些想不通，“就莫如蕓那麽長的指甲，抓完人，她的指甲還能完好無損嗎？”

突然她腦海靈光一閃，問謝肖，“你上次說方宇指甲被剪過。你覺得有沒有可能是他抓傷了劉芳？”

謝肖細想了下，“不排除這個可能”。

林顏打開方宇死的那晚，電梯裏的監控視頻。

出電梯的時候，莫如蕓的個頭和旁邊海報上的底部呈一條線。可第二次她穿著那身衣服，再出電梯時，個頭明顯超過海報。

也就是說兩人雖然穿同一件衣服，但是後者的個頭明顯比前者高。

莫如蕓的個頭是168，對方比她還高一大截，會不會是劉芳？

林顏打開門，讓陳枝枝進來，“你讓王東川慢慢給劉芳辦手續，把王麗麗請到局裏，將兩人叫到一間屋子，看看她們認不認識。”

陳枝枝不明所以，這兩人怎麽扯到一塊去了。

等她出去，謝肖將報告呈給林顏，“死者胃裏沒有任何藥物。也不曾喝酒。根據兩人的傷口來判斷，並不是同一個人所殺。成浩所受的刀傷明顯要比方宇深一些。兇手力度更大一些。”

林顏蹙眉，如果沒有藥物因素，成年女子殺害成年男子的概率就小許多。

她送走謝肖，找到王東川，附手在他耳邊叮囑幾句，王東川點了點頭，出了辦公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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